月亮不停的奔跑第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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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嗯,」我點頭,「那就是我贏了。」
徐嘉野臉色難看。
在場的人也冇人敢出聲。
好一會兒,纔有人破冰,「你也真是的,遊戲玩得好好的,說什麼賭注,來,我們繼續玩。」
他們又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。
這次瓶口對準了徐嘉野。
「阿野,選什麼?」
徐嘉野的語氣依舊不太好,「大冒險。」
「玩得起吧?那就......在座的女生,選一個吻她。」
我看到徐嘉野轉身抱住了郝蔓,毫不猶豫吻了上去。
所有人都在拍手起鬨。
我的胃逐漸灼燒泛起噁心。
隨即而來的是一陣陣抽疼。
我捂著肚子,疼得臉色慘白。
最後實在撐不住,跑進包廂的衛生間吐了起來。
胃部的疼痛隻增不減,我疼到蜷縮在衛生間的地上,人恍惚得出現了錯覺。
我好像看到了蘇越。
我的,蘇越。
5
我跟蘇越從高中就在一起了,我們是彼此的初戀,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學,留在同一所城市工作。
本來。
我們應該可以有一個很好的未來。
剛畢業那年,我作為實習生為了成功轉正,拚命地工作,常常忘了吃飯。
餓著餓著胃就出了問題。
有一次加班到很晚,我又一整天冇吃飯,胃病犯了,疼得整個人蜷縮在工位上。
平時準備的藥又被我吃完了。
來接我下班的蘇越看到後滿眼心疼,給我倒了杯溫水,讓我好好休息,他去買藥。
他離開了一會兒,我稍微舒服一些後,轉身發現他的手機落在了飲水機那裡。
擔心他冇有現金,我拿起他的手機打算去找他。
到樓下的時候,發現對麵的馬路圍了很多人。
還有一些人步伐匆匆地從我身邊走過,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,
「那邊好像撞死人了。」
心臟好像被人重重扯了一下。
我告訴自己不要胡思亂想。
但還是控製不住地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走去。
我看到了蘇越。
他躺在血泊裡,旁邊散落的是他給我買的胃藥。
「蘇越......蘇越!」
我哭著跑到他的身邊。
他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,我不敢抱他,我不知道碰他哪裡他纔不疼。
我想報警,想打120,但我的手已經不受我的控製了,我拿著手機的手都是發抖的。
我隻能哭著求圍觀的群眾,「求求你們,幫幫我,幫幫我好不好......」
有人安慰我,「小姑娘彆著急,電話我們都打了。」
也有人拿出手機在拍我們,「這對小情侶真恩愛。」
蘇越睜開了眼,艱難地說,「彆哭。」
我哭得更厲害,我好想抱抱他,但是我又怕弄疼他。
我隻能哽嚥著不停、不停地喊他的名字,「蘇越,蘇越,蘇越,蘇越......」
他緩慢地抬起手,遮住了我的臉,
「彆讓他們拍到,你以後還要結婚的。」
救護車停在我們旁邊。
醫護人員抬著擔架下來。
蘇越的手,卻一點、一點從我麵前滑落。
我趕緊伸手抓住。
但我感覺不到他的脈搏。
「不要......蘇越,不要......」
·2月14日22:13,我還是失去了蘇越。
6
衛生間的門被人踹開,我看到了徐嘉野。
跟他一起進來的,還有郝蔓和他的兄弟們。
他們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的狼狽模樣。
「我就說她冇那麼灑脫吧,現在就是故意賣慘讓阿野心疼她呢。」
「還挺會裝的,剛剛不是挺爽快嗎,現在又耍心機裝什麼可憐。」
我捂著腹部靠牆坐著,突然一盆冷水從頭澆灌而下。
我打了個寒顫,抬頭看到始作俑者徐嘉野,用冰冷的眼神看著我,
「替身而已,戲真多。」
「塑料袋都冇你能裝。噁心。」
我帶著滿身狼藉,看向他心臟的位置。
在這一刻,我終於釋懷了。
他隻有蘇越的心臟。
但跟蘇越毫無關係。
蘇越纔不會朝我潑冷水。
也不會大半夜叫發燒的我替他買烤紅薯。
不會讓故意羞辱讓我替彆的女人做事。
不會故意給我灌酒。
不會任由他的朋友嘲笑我。
不會讓我難堪。
我站起來,穿過他們中間,朝包廂門口走去,水漬隨著我的步伐蔓延了一路。
準備走出包廂門口的時候,徐嘉野吼我,
「簡時宜,我他媽讓你走了嗎?」
我堅定地往外走。
徐嘉野怒吼的聲音從身後追來,「現在走了,以後就彆出現在我麵前噁心我!」
門被我關上。
7
我去看心理醫生。
在蘇越去世後,我患上了重度抑鬱症。
我一直在接受治療。
許醫生一直是我的主治醫生。
我笑著跟他打招呼,「許醫生,最近還好嗎?」
「我好不好無所謂,重要的是你好不好。」
我如實說了,「應該快好了,我已經能夠接受那個人跟蘇越完全冇有關係的事實。」
許醫生卻突然眉頭緊鎖,「我不那麼認為。」
「有些人一直緊抓的東西突然冇了,她是活不下去的。就好像精神支柱突然崩塌,屬於她的世界就毀滅了。」
「我真擔心,某天你一直緊抓的東西冇了,你會怎麼樣。」
我依舊微笑,「不會的,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。」
許醫生歎口氣,「還是先做測試吧。」
診斷結果出來,依舊是重度抑鬱。
許醫生很挫敗,「你是我見過最乖的病人,但也是治療得最冇效果的那一個。你已經開始讓我懷疑我的職業能力。」
我反客為主安慰他,「不會,我感覺許醫生的治療很有效果。」
他苦笑,「不管怎樣,時宜,我還是希望你走出來,好好活著。」
8
我已經很久冇有見過徐嘉野,也已經將他的聯絡方式徹底刪除。
平時冇事的時候,就是約上好朋友南溪一起逛街吃飯。
一切都挺好的。
但是徐嘉野卻突然又出現在我麵前。
下午,我跟南溪逛街累了,到一家茶餐廳吃飯。
吃到一半的時候,徐嘉野跟郝蔓走了進來。
今天店裡的人不多,很多座位都是空的。
但徐嘉野偏偏選了我對麵的位置。
他跟郝蔓並肩坐,甜點上桌以後,郝蔓一勺一勺地喂到他的嘴邊。
郝蔓偶爾撒嬌讓他喂,他也勺一起一小塊喂到她嘴裡。
現在不管換哪個號碼打簡時宜的號碼,都是關機。
他無法接受,一直那麼聽話的簡時宜,有一天居然會不理他。
剛開始簡時宜在包廂裡說那些話的時候,他雖然生氣,但其實是不信的。
所有人都知道簡時宜到底有多舔他,怎麼可能離得了他。
最後還不是被髮現了在廁所裡裝可憐,為了博取他的同情。
但他也要懲罰她,誰讓她剛剛居然敢說離開他的那些話。
所以他潑了她一盆冷水。
後來她離開的時候,他也對她放狠話。
但這些話他也不是第一次對她說,她哪次不是又自己巴巴地跑回來舔他了。
他總覺得,這次,應該跟任何一次他們吵架一樣。
簡時宜肯定撐不過兩天,就會跑回來找他。
但是兩天過去了,她冇有任何動靜。
兩個星期過去了,她還是冇有任何動靜。
一個月過去了,他氣不過,撥打簡時宜的號碼,卻發現被拉黑了!
他不能容忍這種情況,於是故意打聽了簡時宜的行程,知道她去喝下午茶,於是也故意跟了過去。
還特意在她麵前表現得很曖昧,就想等著她發火。
但是她冇有。
她風輕雲淡地走了。
她居然就那樣走了!
門鈴響了。
徐嘉野瞬間從沙發上爬起來去開門。
他就知道簡時宜放不下他,知道他發燒了以後不可能還不來找他。
打開門,來的人卻是郝蔓。
郝蔓一臉擔心,「聽說你發燒了,還好嗎?」
「怎麼是你。」徐嘉野失望地躺回沙發。
郝蔓將帶來的藥拿出來,「我去給你倒杯溫水,你把藥吃了。」
「不吃。」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