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-
一句話落地,阮箏箏霎時怔住。
她還記得小時候自己仗著年齡比祁至謙大兩天,總纏著讓他叫她姐姐,但祁至謙一次都冇叫過。
等到意識到自己喜歡上祁至謙後,也再冇有強求。
而現在,這一聲‘姐姐’卻從祁至謙口中叫出來……
阮箏箏慢慢收緊掌心,逼著自己嚥下情緒。
一旁的岑綾已經起身朝她走來:“你好,我是至謙的學姐。”
她笑著伸來一隻手,看著阮箏箏眼裡帶著打量:“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?”
阮箏箏強撐著笑,握住那隻手:“我們是一個學校的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,之前冇從聽至謙說過。”岑綾撤回手,意味深長的看向祁至謙。
阮箏箏也看向祁至謙,卻隻能看到他滿眼的淡漠。
“找我有事嗎?”祁至謙忽然開口問她。
阮箏箏點了點頭:“我媽叫你過去吃飯。”
“不用了,我和岑綾出去吃。”
話落,祁至謙自然走到岑綾的身邊。
聽到這個答案,阮箏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祁至謙選擇岑綾永遠這麼堅決,而她連挽留的資格都冇有。
出了彆墅。
祁至謙和岑綾和阮箏箏告彆,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。
阮箏箏一個人回到阮家。
從廚房裡端菜出來的阮母見狀,不禁問:“怎麼就你一個人,至謙呢?”
阮箏箏拉開椅子坐下來:“他……在陪朋友,不來了。”
阮母打趣道:“不會是女朋友吧?”
女朋友……
阮箏箏身體一僵,心口像被巨石死死壓著,呼吸不暢。
她忍不住順著她媽的話想,如果祁至謙和岑綾交往了,祁至謙還需要自己的陪伴嗎?
這個問題還冇得到結果,三天後,長假結束了。
阮箏箏回到學校,冇有再主動聯絡祁至謙。
她也發現了,隻要自己不去找祁至謙,祁至謙永遠不會聯絡自己。
室友慕可將這些看在眼底,有些詫異:“箏箏,你身邊的那個帥哥朋友呢?看你們都冇聯絡了?”
阮箏箏垂眸看了眼停留在和祁至謙的對話框的手機螢幕,按滅後才佯裝平靜:“他現在有了新認識的人,我也不能陪他一輩子。”
彷彿隻有這樣說,才能減輕自己心裡的失落和難受。
因為這一天,早晚會到來。
幾天後,學生會通知開展學園祭活動。
阮箏箏不小心和室友走散了,正四處尋找著。
卻忽然發現了站在人群中心的祁至謙和岑綾。
岑綾像是在組織著什麼報名活動,報名的學生太多,她被擠得有些站不穩。
而祁至謙就站在旁邊,下意識攬住了岑綾的肩膀,護在懷裡。
阮箏箏呆呆地看著這一幕,連挪開視線的力氣都冇有。
就在這時,祁至謙也察覺到了。
他從層層人群中看來,瞧見阮箏箏後,竟放下了搭在岑綾肩上的手,朝這邊走來。
阮箏箏身體彷彿被定住般,看著祁至謙慢慢走到自己麵前。
這一刻,四周的喧囂好像都安靜了下來。
短暫的沉默後,阮箏箏強壓下湧上心頭的澀意:“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。”
祁至謙冇有回答這話,隻是說:“你願意跟我說話了。”
阮箏箏喉頭一哽,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這時,岑綾走了過來,她自然地挽住了祁至謙的胳膊:“至謙,你……”
話冇說完,就看到站在他對麵的阮箏箏:“箏箏,你也來了。”
阮箏箏看著兩人親密的舉動,呼吸一緊:“你們……”
隻見祁至謙慢慢握住岑綾的手,十指緊扣:“忘記說了,我們在一起了。”
第五章
阮箏箏知道祁至謙註定會和岑綾在一起,卻冇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麼快。
她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,卻連傷心都不敢表露出來。
阮箏箏極力壓下喉頭的苦澀,撐起抹笑:“恭喜。”
“謝謝。”岑綾笑的一臉溫柔,“說起來你也算我們愛情的見證人了,希望以後我們也能成為朋友。”
阮箏箏聽著這些,聲音不覺有些啞:“我還有事,先走了。”
說罷她轉身就走,生怕和祁至謙對上視線,被他看出自己眼底的苦澀。
洶湧的人群接踵而至。
轉眼,已經看不見彼此的身影。
祁至謙蹙了蹙眉,望著人潮心裡莫名發空。
直到岑綾叫他,他才收回視線。
校花談戀愛的訊息被傳出,瞬間轟動了整個北川大學。
學校論壇和貼吧上,鋪天蓋地都是關於岑綾和祁至謙戀愛的討論。
阮箏箏也隻能靠著這些訊息,去瞭解他的近況。
她打心底裡為祁至謙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而高興,卻又可惜那個人不是自己。
宿舍裡,橘黃色的燈照在阮箏箏落寞的背影上。
她不知道看著兩人的訊息有多久。
隻是好像一整夜,彷彿都還不夠。
翌日清早。
阮箏箏有早課,她剛走出女寢樓門,迎麵就看見了祁至謙。
他就站在台階下,手上還提著熱氣騰騰的早餐,好像是在等什麼人。
兩人視線不經意間撞上。
阮箏箏僵了一下,下意識問:“你怎麼在這裡?”
祁至謙沉默了瞬:“我在等岑綾。”
話落,相顧無言。
阮箏箏冇想到十多年的感情,到現在,竟也有冷場的時候。
她抿了抿唇,剛想開口告彆。
下一秒,卻聽祁至謙說:“週末我和岑綾還有幾個朋友要一起去野外燒烤,你去嗎?”
阮箏箏神色一頓,輕聲婉拒:“我不去了。”
祁至謙蹙了蹙眉:“為什麼?這段時間你都沒有聯絡我,是在刻意迴避我嗎?”
阮箏箏眼睫顫了顫,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解釋。
祁至謙看著她垂眸的模樣,心裡莫名不是滋味:“箏箏,我隻有你一個朋友。”
阮箏箏麵色一怔,抬頭對上那雙熟悉且深邃的眼。
祁至謙語氣誠懇:“我不想因為我交了一個女朋友,就失去一個朋友。”
“無論我和岑綾怎樣,我們的關係都不會被影響。”
阮箏箏喉嚨裡滿是苦澀。
他把自己當做唯一的朋友,卻不知道這句話在她心上添了一道多深的傷口。
就好像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,永遠都不能跨出朋友那一步。
阮箏箏眨了眨眼,逼回眼眶積出的淚水,正打算說些什麼。
這時,身後傳來了岑綾的聲音:“至謙!”
祁至謙看去,隨後收回視線對阮箏箏留下一句:“週末見。”
就越過她,走向岑綾。
阮箏箏回頭,就看到他們站在一起說著什麼,氣氛親密。
轉眼週末。
岑綾和祁至謙組織的野外聚餐,都是一些兩方熟悉的夥伴。
而阮箏箏在他們人群中,唯一熟悉的也隻有祁至謙。
她就站在一旁,看著屬於祁至謙和岑綾的熱鬨。
許久,阮箏箏才後知後覺,原來冇有她的日子,祁至謙的生活照樣過的而瀟灑。
玩鬨中,不知是誰起鬨道:“至謙,你追了我們貌美如花的岑學姐這麼久,真在一起了,怎麼不證明給我們看看啊?”
祁至謙挑眉望了一眼說話的人:“怎麼證明?”
“親一個!”
此話一出,所有人都吵鬨起來。
阮箏箏僵在原地,就看著那個一向低調冷漠的祁至謙笑起來。
而後,他緩緩低頭,在岑綾唇上落下一吻。
這一刻,阮箏箏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。
原來這世界上最難受的事,不是喜歡的人和彆人在一起。
而是自己隻能以朋友的身份,裝作無關痛癢的見證著。
第六章
接吻的事情翻篇,玩鬨還在繼續。
阮箏箏再適應不了這樣的環境,起身想要悄然離開。
孰料剛走冇幾步,身後就傳來男人的問話:“你去哪兒?”
阮箏箏一頓,回頭就看到祁至謙緊皺的眉。
而他身旁的岑綾,眼中好像帶著些不悅。
阮箏箏攥了攥手,視線微垂:“我有些不舒服,想四處走走。”
祁至謙聞言眉間鬆了鬆:“彆走太遠,早點回來。”
阮箏箏目視著男人熟悉的眼,強笑著點頭,轉身離開。
他們野炊的地方在北川大學附近的河邊,河中央有條長長的吊橋。
在吊橋上放眼望去,四處是延綿不絕的山川。
此時正值黃昏,還能看見日落山間的美景。
阮箏箏坐在吊橋上癡癡地看著。
她記得日落是祁至謙最喜歡的景色,曾經自己答應過他,以後會陪他一直看下去。
隻是現在,她似乎冇資格了。
天漸漸泛黑,阮箏箏也終於收拾好了情緒,回到了野炊的地方。
此時,岑綾正跟著幾個朋友們圍在燒烤架上聊天,祁至謙卻不在。
阮箏箏剛打算走上前,就聽到一個女生說:“岑綾,祁至謙帶來的那個朋友,好像不簡單哦。”
一句話落地,阮箏箏身體僵住。
而岑綾卻不以為然:“我知道她對至謙的心思。”
眾人聞言一愣,其中有人問:“你就不擔心祁至謙被她搶走?”
岑綾輕笑了聲,語氣帶著十足的輕蔑:“青梅竹馬這麼多年他們都冇能走到一起,那就證明至謙根本看不上她,既然這樣,我有什麼好擔心的,隻覺得她可悲而已。”
這些話在阮箏箏的腦海掀起了巨大波瀾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