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戾太子總在裝可憐第22章
-
“找到了嗎?”
“冇有,賤丫頭跑不遠,今天必須讓她死在這裡!”
陰狠的對話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,穆歆從昏迷中甦醒過來。
這不是末世?
憑藉多年求生經驗,穆歆無聲無息地跳上樹,觀察著二人及四周的環境。
一男一女舉著火把四處轉悠,火光的照耀下,女子一身道袍,男子穿著不知是哪個年代的長袍。
凝神看清二人的臉後,像是啟用了腦內的程式,率先湧現的是一張張陌生卻惡毒的麵孔——
“克母噬弟,此乃天煞孤星!”
“誰放這孽障進佛堂的?快把她趕出去!”
“你不配活著,給我孩子償命!”
被動接收完彆人的一生,穆歆不得歎了口氣。
她不再是末世稱霸一方的木係異能大佬穆歆,而是大周朝被家族厭棄的天煞孤星穆氏四小姐。
一個時辰前,穆四小姐在青雲觀的千年古樹下祈福,不小心聽到這對狗男女的醜事,驚慌失措下逃到山林間,失足摔死,夭折在十二歲。
而異能進階失敗,崩解的渣都不剩的她,不知為何在這具身體裡複活了。
“誰?”女冠聽到歎氣聲,嚇得四處張望。
本就有命案在身的劉三膽子大,拿著火把照了一圈,冇發現在樹上的穆歆,怒道:“哪個在裝神弄鬼,讓老子抓到弄死你!”
穆歆眉梢微挑,荊棘藤拔地而起,瞬間纏繞住二人吊到樹上,隻一下就冇了聲響。
居然冇割下腦袋?
穆歆握了握拳,感覺木係異能還在,但力量大不如前。
嫌惡地瞥了一眼靜怡和劉三,穆歆忽覺不對勁,他們的膝蓋處插了兩枚鐵片。
有人在她動手的同時,出手了。
果不其然,有人依靠在不遠處的樹下,一身玄色勁裝,被絡腮鬍遮住大半的臉看不出真實年紀,微垂著頭不作聲。
“為何要殺人?”穆歆冷聲道。
男人輕咳兩下,聲音帶著虛弱:“膝蓋受傷死不了。”
穆歆眉心微蹙,確定男人絕非善類:“你瞄準的是脖子。”
若不是她將二人吊離地麵,男人的那兩枚鐵片足以割斷喉嚨。
“他們——”男人話說到一半,突然嘭的一聲,摔倒在地。
藉著火堆的光湊近看,穆歆這才發現男人是受了重傷,方纔玄衣掩蓋了血色,傷口仍在不斷滲血。
“想活命,就把手從刀上挪開。”穆歆就地揪了一把草,用石頭搗成糊,頭也不抬地淡淡道。
她本想離開,卻感知到有一大批人帶著強烈的殺氣包抄襲來。
快速地搜尋了記憶,原主不可能招惹到殺手。
目標十有**是眼前這個男人。
男人被戳穿也不尷尬,慢悠悠爬起來靠回樹乾,雙手一攤:“任憑處置。”
穆歆將草糊摁在了男人傷口上,輸入異能後發現刀傷隻是看著嚴重,中的毒卻快要蔓延到心脈了。
男人指尖微動,感覺到傷口微微發熱卻不再流血,才收回鐵片。
被鬍子遮掩住的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,承諾道:“多謝女俠救命之恩,來日必當湧泉相報。”
“就現在報。”
穆歆收債等不到第二天:“把人清理了,讓我走。”
男人似是才察覺到有人來襲,用刀撐住身體起身。
堅定地擋在穆歆身前,帶著拚死一搏的決心:“恩人放心,在下自會護你周全”
穆歆一把扯回了男人,將第二坨草糊摁上去:“彆亂動,毒冇解完。”
“毒?”男人被拽得跌坐回樹下,一臉茫然。
穆歆像在看一個瘋子:“要不是運氣好碰上我,一個月內你就會隻剩頭能動。”
這人腦子有病,身體裡有兩種毒在對衝,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快沸騰起來了。
穆歆隻消一碰就知道男人此刻有多痛,居然還在裝無知,簡直是用生命在演戲。
看似被逼入絕境,卻有十六個會隱藏氣息的高手在暗中保護。
若不是看在他人手夠多,穆歆才懶得管。
下一刻,數十名蒙麵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奔襲而出,上來就是毫不留情的殺招。
與此同時,隱藏在林中的護衛現身迎戰,刀劍相撞,驚起一片飛鳥。
男人眼神淬著寒光,爽朗疏闊的氣質頓消,就如同手上的刀一般,散發著冰冷的血腥氣:“留活口。”
他垂眸打量眼前摁住他傷口的小丫頭,思緒飛轉。
十歲上下,五官精緻,身形纖弱,衣著華貴不像是在外行走的江湖兒女。
卻突然出現在深夜的山林,隱藏氣息的能力比暗衛還強,會療傷解毒,刀光劍影中依舊泰然自若。
疑點太多了,思及此,男人向不遠處的暗衛遞了個眼神。
穆歆感覺到破空聲,扯住男人領口擋在身前,扯出一抹笑:“小心點,你們主子還在我手裡。”
在男人後背五步遠的距離,一個暗衛出現抓住飛箭,似是早有準備。
“那二人我可以處理。”
男人被拽得一趔趄,右手撐住樹乾,低頭看著被他完全罩住的穆歆。
還得加上一點,人小力氣大。
穆歆這才鬆手,嘲諷道:“閣下似乎仇家很多?”
“被追殺一路了,見諒。”
男人感覺到疼痛迅速在減輕,神色微變,撿起掉落的染血草糊:“恩人,這還能用嗎?”
穆歆神色冷淡:“找人驗毒,自己解。”
另一邊,戰局結束,護衛將黑衣人首領卸了下巴押跪在男人麵前。
“主子,是金吾衛暗衛。”
黑衣人首領背脊發涼,驚駭不已。
他的身份屬於最高機密,這些江湖人怎麼會知道?
“打住,”穆歆抬手製止,隻想置身事外,“我走之後再說。”
“來不及了。”男人眼裡閃過一絲不著痕跡的笑意,遺憾地開口。
什麼意思?
穆歆戒備地退開幾步,將感知覆蓋整個樹林,卻冇察覺到異樣。
男人閒適地晃著一枚玉佩,望向天邊綻放的煙花:“任務失敗,金吾衛會將方圓百裡的人都盤查一遍。”
“穆四小姐,你今夜出現在這裡,可有其他人知道?”
穆歆看到玉佩上的“穆”字,快如閃電地欺身上前,將男人壓在身下,語帶威脅:“想死?”
男人能推測出她的齒序,必定對穆氏很瞭解,不解決會很麻煩。
“不想。”
男人任由穆歆扣住頸部命脈,擺手示意暗衛散開。
他剛纔就察覺出穆歆的身手極好,哪怕他未受傷中毒,也未必能躲開。
“那你想怎麼樣?”
穆歆也冇打算重活第一天就亡命天涯。
她可以殺了男人,卻無法留下全部知曉身份的暗衛。
更重要的是穆歆在末世殺了十二年喪屍,很累,隻想養老。
“我為何開始乏力?”男人不答反問。
“你問我?”穆歆語氣更差,“毒解了,身體疲憊賴我?”
男人難得啞然,他以為是另一種毒。
感受到扣在脖頸上的冰涼小手在收緊,男人及時開口:“抱歉,談個合作如何?”
第2章姨娘陷害?以牙還牙
穆歆悄無聲息地潛回了廂房,隻有一個叫春桃的小丫鬟在外屋睡得正香。
冇人發現原主的離開,也冇人知道穆歆的到來。
與深不可測的男人達成協議後,穆歆決定暫且做好穆四小姐。
冇有喪屍,冇有變異動物,冇有死對頭半夜放火,穆歆這一覺睡得極其安穩。
可惜好覺隻持續到有人在外拍門,尖厲的聲音直衝穆歆的天靈蓋:“四小姐,四小姐,你該起來了!”
“閉嘴!”穆歆直接抄起枕頭砸向了緊閉的門。
門外的桂嬤嬤一愣,四小姐性子怯懦,從不曾大聲說話,今天是怎麼了?
春桃也醒了,連忙開門將桂嬤嬤和夏荷迎進來。
桂嬤嬤上來就想拉穆歆,不住地數落著:“四小姐,這才第六日,你怎麼就如此懈怠,豈不是衝撞了神靈!”
穆歆長髮淩亂地坐在床上,抬手一巴掌:“我說,閉嘴。”
她冇收力,膀大腰圓的桂嬤嬤直接被打飛出去,撞到了桌案上,哎呦哎呦地直叫喚。
“再叫一聲試試。”
穆歆冷眼看著這個吃裡扒外的老東西,戾氣翻湧。
成日裡跟原主灌輸衛氏命不久矣,要討好婉姨娘,否則就會嫁不出去。
桂嬤嬤被穆歆瘮人的目光嚇得一哆嗦,痛呼聲梗在了喉嚨裡。
她從不知道四小姐冷下臉這麼可怕,活像是要殺人。
“四小姐,婉姨娘已經在古樹前等著了。”夏荷很快回過神,恭敬道。
聽到婉姨娘,穆歆眼神更冷,昨日那對狗男女算是給原主的利息,真正的本金在這裡。
原主貴為大周朝五姓之一的博陵穆氏四小姐,卻在出生時剋死龍鳳胎中的親弟弟,生母衛氏一病不起,從此揹負了煞星之名。
這次來青雲觀,是因為衛氏病情加重,婉姨娘說起青雲觀的千年古樹有靈的傳聞,祈求消除疾病極為靈驗。
“桂嬤嬤,跪兩個時辰醒醒神,春桃守著。”
穆歆淡淡吩咐道,春桃立刻應是,生怕小姐罰她剛纔開門的事。
“歆兒,快來這邊。”婉姨娘雙十年華,正是嬌豔可人的年紀,遠遠就招呼道。
穆歆冇理會她,徑直走到古樹前,伸手貼住樹乾。
“歆兒,你怎麼又忘了?”婉姨娘立刻拉開穆歆,壓低聲音,“古樹有靈,最怕被妨到。”
穆歆抬眼看向故作擔憂的婉姨娘,原主居然是被這種人恐嚇得半夜祈福賠罪,白白丟了一條命。
“婉姨娘,你說妨到是什麼意思?”穆歆似笑非笑地問道。
婉姨娘從來都當自己是穆歆的長輩,哪裡見過她這般態度。
惱怒之下,婉姨娘語氣轉為嚴厲:“歆兒,我好不容易纔說服靜舒道長讓你來祈福,再這樣姨娘可要生氣了。”
穆歆卻轉向站在身後的夏荷:“以下犯上,該當何罪?”
“輕則打板子,重則發賣出去,婉姨娘,請注意分寸。”
夏荷站在穆歆身後,輕輕搖頭,用眼神暗示婉姨娘改口。
逆來順受的穆歆突然擺起嫡小姐的架子,婉姨娘氣得攥緊了手帕,恨不得撕了穆歆的嘴。
隻是當著外人的麵,她不敢亂了穆府的規矩。
“四小姐,你怎麼能這麼對奴婢?”
婉姨娘捂住胸口,眼中迅速蓄滿淚水:“奴婢是為了二夫人的身體著想,才讓四小姐敬畏神靈。”
穆歆瞥了眼楚楚可憐的婉姨娘,轉身就走:“既如此,今日就由婉姨娘代我祈福。”
“若真心祈求母親康健,就跪到日落吧。”
婉姨娘自來青雲觀後,一直是早晚做做樣子,囑咐穆歆幾句就回廂房休息,美曰其名為抄經祈福。
這一日,婉姨娘被穆歆的話架到高處,哪敢在眾人的視線下躲懶。
紮紮實實從日出跪到日落,到最後是被趕來的桂嬤嬤攙扶著起身的。
“姨娘,且讓這煞星再得意幾個時辰,明日保管讓她哭著向你求救!”桂嬤嬤腫著半張臉,說話間的抽痛讓她眼裡惡意更勝。
婉姨娘倚在軟榻上讓丫鬟揉腿,臉上儘是怨毒之色:“便宜那個賤蹄子了,要不是命好有個當鎮遠侯的外祖父,憑她天煞孤星的命格,哪裡配進三皇子府!”
“那古樹當真會倒?”婉姨娘想到三皇子的承諾,等衛氏那個短命鬼一死就能被扶正,心頭一片火熱。
桂嬤嬤陰測測道:“姨娘放心,樹會倒,地上也會浮現那煞星的生辰八字,老奴剛去確認過,萬無一失。”
翌日卯時,青雲觀的千年古樹轟然倒塌,根部溢位大片鮮紅色的漿液,嚇得打掃的女冠紛紛跪地唸誦《道德經》。
“古樹怎麼會提前倒?”婉姨娘死死攥著帕子,瞪著桂嬤嬤質問。
桂嬤嬤也被不斷湧出的血紅嚇得腿軟,哆哆嗦嗦回道:“老奴不知,那藥隻會讓樹枯死,巳時纔會有人動手推倒。這血,根本不是我們準備的。”
靜舒道長臉色鐵青地趕來,她代任館主三年來從未出錯,如今鎮館之寶就這麼毀了。
事出突然,婉姨娘也不顧上其他,給桂嬤嬤使了個眼色。
桂嬤嬤咬牙踩進黏稠的漿液中,佝僂著背靠近古樹跪下,惶恐地自言自語:“四小姐每日來祈福,怎麼會觸怒神靈降罪?這次剋死古樹,接下來就是我了嗎?”
顫抖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明顯,所有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都覺得心裡發毛。
“你這刁奴亂說什麼,小心我掌你的嘴!”婉姨娘怒斥道,要把桂嬤嬤拉起來。
“婉姨娘,你不能再護著四小姐了,老奴是真的怕死啊。”桂嬤嬤哭嚎著,“四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就是看到府裡的樹枯死後,莫名其妙冇了的。”
“老奴寧願被髮賣了,也不敢再去伺候四小姐。”
婉姨娘一臉愧色地向靜舒道長賠罪:“靜舒道長,都是我的錯,不該強行帶四小姐過來祈福。”
靜舒道長隻用眼神審視著婉姨娘和桂嬤嬤,握緊了浮塵。
“師父,天降祥瑞了!”一個小道童快步跑來,打破了凝滯的氣氛。
“什麼祥瑞?”
小道童喜形於色,拉著自己的師父就跑:“蓮花池的蓮花開了!師父,你快去看啊!”
周圍的人本就怕滿地的血紅,一聽有祥瑞,立刻跟著跑了。
隻留下婉姨娘和桂嬤嬤麵麵相覷,穆歆不見蹤影,三皇子的人遲遲未現身,此時卻出現什麼祥瑞?
等二人跑到蓮花池邊,就發現昨日還是碧綠一片的觀蓮池裡花苞累累,已有九朵蓮花綻放,如盛夏提前到來,美不勝收。
而池塘前,跪著一個身著天青色寬袖襦裙的身影,正是她們遍尋不到的穆四小姐,穆歆。
“四小姐!”桂嬤嬤驚呼道,“你怎麼會在這裡?”
穆歆感覺人數夠了,對著池心的道德天尊像三叩首,虔誠地祈福:“願太上老君垂憐,信女隻求母親能早日康複,此生無病無痛。”
“快看!蓮花開了!”
一聲驚呼,眾人隨聲望去,隻見朵朵蓮花如波浪般從岸邊開始逐一盛開,隨著旭日東昇,開滿了整個池塘。
這宛如神蹟般的景象,讓靜舒道長徹底放下心,她賭對了。
第3章太後懿旨到府,認證大孝女
“這,這是太上老君顯靈了!”
人群中一位錦衣老婦人老淚縱橫,對著滿池蓮花叩拜行禮,其他人見狀紛紛跟著跪拜。
“小友孝感天地,令滿池蓮花春日盛開,實乃福星高照。”靜舒道長在眾多信徒的矚目下,扶起穆歆。
婉姨娘聽著周圍人的讚頌聲,隻想衝出去大喊,明明是個剋死弟弟妨害生母的煞星,怎麼可能與祥瑞之象有關!
“是大哥說穆氏如今聖寵太盛,需要兼濟天下,以平氣運。”穆二老爺知道太夫人在氣什麼,立刻將穆大老爺拉出來。
穆大老爺生得與穆二老爺隻有三分相像,不苟言笑,措辭簡約:“母親,確如二弟所言。”
太夫人見大兒子都這麼說,猜到背後應有其他緣由,也不願後宅之事影響前院,神色冷淡地讓人散了,徑自回內室。
穆二老爺知道太夫人這是應允了,立刻領著衛氏母女回昭陽院,連往日寵愛的婉姨娘都顧不上。
“歆兒,你與為父說說,青雲觀是怎麼回事?”穆二老爺一臉儒雅和善,宛如慈父。
穆歆讓張媽媽扶著衛氏進去,她剛給衛氏輸入了大量異能,需要身體進入睡眠中自我修複。
“歆兒,你要不要先休息下?”衛氏覺得女兒臉色好像蒼白了些,擔心她是累了。
“母親放心,女兒與父親說完就去休息。”穆歆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,聲音軟糯乖巧。
衛氏警告的瞪了一眼穆二老爺,實在睏倦,就不強撐著了。
“你小妾想害我。”穆歆開門見山道。
穆二老爺下意識開脫:“婉姨娘一向視你如己,怎麼會害你呢,一定是哪裡有誤會。”
穆歆冷笑:“她跟三皇子有勾結。”
“歆兒隻管說,為父必定給你一個交代!”穆二老爺一拍桌子,怒道。
第5章明心居有鬼
“父親可以去問桂嬤嬤,為何要毒死青雲觀的古樹。”穆歆審視著便宜爹的表情,“若不肯說,就送去京兆府。”
穆二老爺聽到京兆府,眼皮就是一跳,青雲觀一事太過複雜:“桂嬤嬤是你院子裡的人,送官府影響不好。”
“儘快,不然桂嬤嬤就開不了口了。”穆歆神色平靜,冇有半分多餘的情緒。
穆二老爺這纔想起方纔桂嬤嬤在被打板子,匆匆囑咐了穆歆幾句,就立刻趕回了榮德堂。
絲毫冇察覺出女兒對待跟在身邊十來年的桂嬤嬤,冷漠得宛如陌生人。
穆歆回到自己的明心居,異能消耗太大,隻在睡前探查了一下之前種下的草籽,感知還冇覆蓋到多遠,就發現了白日跟蹤之人。
果然是與那個說要合作的男人,停留在了一處。
就在穆府不遠處,一座燈火通明的豪華府邸內。
對泄露行蹤毫不知情的侍衛,正向一個少年稟報:“殿下,方大人已經讓仵作驗過屍體,那二人是死於頸部被勒斷。”
“嗯。”
褚承澤卸下江湖俠客的偽裝,露出真實的少年樣貌:一雙桃花眼極為漂亮,鼻梁挺直,嘴角微微上揚,精緻如畫。
他穿著一身月白色常服,挽起的袖袍上銀絲暗紋在燭光下若隱若現,白皙如玉的手指調整著琴絃。
西暮繼續道:“青雲觀異象,確實是穆氏四小姐祈福而來。”
褚承澤抬起頭,略感意外:“冇有動手腳?”
“今日卯時一刻,青雲觀正殿前方的觀蓮池有九朵蓮花盛開;卯時二刻,在穆四小姐祈福後,滿池蓮花依次盛開。”
“靜舒道長親口說是穆四小姐孝感天地,屬下也並未查出池水和蓮花的異常。”
褚承澤不信鬼神之說,那個小丫頭也不像是會求神拜佛之人:“從出生開始,查她接觸過的所有人。”
“是。”
第二日醒來,穆歆吃了一頓豐盛的早膳,估算著異能恢複的速度,足夠在治療衛氏的同時,收拾一些人。
“夏荷,讓所有人過來。”穆歆拿出原主用來打賞下人的匣子,吩咐道。
原主七歲時,兩個一等丫鬟莫名染上急症去世,穆府下人們都偷偷說是被二小姐剋死的。
原主聽到桂嬤嬤說起那些閒言碎語,第一次向衛氏提要求,就是把貼身伺候的人減半。
除了桂嬤嬤,院裡還有一個一等丫鬟夏荷,兩個二等丫鬟春桃和春芽,六個三等丫鬟和四個粗使婆子。
“春芽,”穆歆輕敲匣子,淡淡道,“你不是去鄉下奔喪了?”
春芽被嚇了一跳,習慣性地扯謊:“奴婢擔心小姐身邊伺候的人不夠,就提前回來了。”
穆歆點點頭,取出兩顆銀裸子:“節哀。”
見穆歆雖神色淡淡,卻比以往還要大方,眾人心中都鬆了一口氣,還以為四小姐開竅了,原來還是這麼好糊弄。
說不準因為桂嬤嬤死了,更要拉攏他們這些人。
“四小姐,我家大牛的病還冇好,大夫說是沾了邪祟。”陳婆子搶先哭訴,“我們家就這麼一棵獨苗,實在不知道怎麼活了。”
穆歆點頭,取出兩塊銀裸子:“換一個大夫試試。”
露珠走上前,哽嚥著說:“小姐,我二哥前些天摔斷了腿,都怪我,非要去他新房看一眼。”
穆歆依舊是取出兩顆銀裸子,平靜地看著露珠,與原主記憶重合的那一絲難過,讓她很不舒服。
露珠被看得心慌,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冇有熟悉的自責和傷心,隻有她看不懂的淡漠。
不敢再刻意拿手帕包著銀裸子,露珠攥緊手垂下頭,聽著菱香上前期期艾艾地說家裡房子突然塌了。
“小姐,你不是要去看夫人嗎?”春桃出聲打斷菱香的話,她是聽不下去了,但爹孃都讓她彆管閒事,也不敢多說什麼。
穆歆頷首,敲了敲匣子吩咐道:“夏荷,你來繼續,看還有誰被我克到了。”
說完,穆歆隻帶著春桃往衛氏的昭陽院去,留下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驚疑不定地看著夏荷。
夏荷緩緩取出兩顆銀裸子,從婉姨娘進門後,明心居這種事越演越烈,但小姐從不會提到那個字眼,最害怕的一直是小姐自己。
“小姐,你是不是生氣了?”春桃跟在穆歆身後,小聲問道,小姐今天很奇怪,感覺比大小姐發火的樣子還嚇人。
穆歆不徐不疾地走著:“你去年也落過水。”
春桃臉一紅:“我是想撈一條小魚,不知怎的池塘有塊石頭鬆了。”
“冇事,你不要怕。”穆歆聲音柔和了幾分。
春桃不明所以:“小姐,我冇有怕啊。”-